我們都生活在水底002



    奧運時意外引起了一陣討論,twitter上出現了一個hashtag,叫做『#我們19歲在幹嘛』對比奧運年輕選手們的成就,可以說是平凡的一無是處。

    比起選手們已經踏上運動比賽的最高殿堂,平常連運動都很少的我們,守在螢幕前為這些運動過度的人,歡呼喝采。




    從什麼時候開始忘記自己人生活一趟,不是來陪跑的呢?

    我說我,陪跑的。

    好好回想了一下我的19歲。大一時,大一我剛上大學,第一次自己住,很興奮也很害怕,租屋處在長長的巷子裡,淡水哪哪看起來都像郊區,巷子底看起來總是很暗,房子也都很舊,窗外裝的紗窗上有補過的洞,浴室的牆壁因為潮濕一點點發霉。

    有喜歡的人,當然,應該是目前為止,最喜歡的人。

    喜歡的那個人,只有一點點人認識他。我們遠距離,每次他一到台北,我就抱著書包從後門偷偷溜去接他,那時候的「明天見。」對我來說比「我愛你」聽起來更動聽,戀愛時見面很短、分別很長。

    已經想不起來他的樣子了,但現在也能細細描述我們相處的每一件小事,當然也是,因為喜歡裡充滿了崇拜。(這裡也有寫到他:六月清單、所謂的人脈、我曾經只想活到25歲) 

   好好想想,那大概是我現在不算長的人生裡,最悠然的、最心高氣盛的一年,生日時總是一群人喧鬧著,每天都花很多時間大笑、聊天、抱怨,為了許多小事發表自己憂鬱跟憤怒的小情緒,那時候總覺得,應該有人會在乎,有人要在乎。

    那時候總認為沒有什麼不可達到的,沒有什麼不可能得到的。我想做的事情就會去做,20歲,大聲宣佈了我暫時完成人生所有的清單。

    但現在,茫茫飛奔到現在,意外跟明天一起到了,對未來所有的想像一一落空之後,本來總是以為日子很長很慢、生活沒有挫敗。日子開始沒有安全感,朋友見面總是在談基金股票存款和緊急預備金。而那幻想的未來,沒有依約到來。

    生活是一部分真空做成的。

    其他部分也並不總是很滿,甚至填滿遺憾就輕易翻篇了。也才25歲,就已經感慨從前了。開始逐漸聽懂一些當年只是聽聽的歌、隨意快轉的電影有能慢慢看完了,對於許多東西有不同的見解,也聽懂什麼叫『時間是賊,偷走一切。』


    對於好像沒辦法好好長成自己喜歡的大人,但看著有所成就的同齡人大幅超車時,每個人大約都有不同程度的自卑感。

    自卑溢出來,就變成了安靜與溫柔,不愛講話,後來都不或很少拒絕別人。開始一味尋求別人的認可,在意別人的評價,滿足於別人的期待活著,自我否定、自我懷疑、就這樣惡性循環。

    但是有沒有一刻停下來想過,以會停下來思考這件事來說,就已經十分了不起了。也許暫時,沒有成為想成為的人,還沒過上想要的生活,但有好好停下來,想著自己是不是成為了自己討厭的那種大人了?

    我的桌前貼著Georgia O Keeffe的話,「我有生以來一直非常膽小,但我從沒因為膽小,而沒去做想做的事。」

    在不斷自我懷疑、修正、跌倒再爬起來後,回頭會發現,自己已經走了好長一段路了。

    這兩年我其實也繞了一些路,甚至不確定是不是回到曾經想前往的路上了,也不確定我到底在前進,還是在錯誤,不過時間,永遠都是最好的答案。

    我們可以約定好,好好度過再一個20年。

    多給自己一點時間,好好過生活、一起等等看下個20年會發生什麼事情,合格的大人大概就是,這樣長成的。